存储风云录:周泽湘―国内存储业的思索者与牧马人

    “同有飞骥的目标是成为存储业内的联想”,周泽湘此言并不慷慨激昂,的确,他只是在陈述一个正在实现的目标,而他脑子里转得更多的念头,属于这个目标之上那更广阔的天地。
  
    同有飞骥,是国内自存储产业发端以来,硕果仅存的几家元老级专业存储公司之一。它还是与众不同的一匹头马,在国内存储业界领跑多年,其稳健气质在业界享有盛誉,目前已发展成集自有品牌存储产品销售、国外知名存储软硬件产品代理、存储解决方案供应和可用性服务等多方面业务于一体的综合性专业公司,就企业规模而言,在国内同业里名列前茅,在存储产业迅猛发展的今天,也听得出同有飞骥的步点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扎实。


    如果说同有飞骥是一匹宝马,那么推动同有飞骥得以发展壮大的周泽湘就是牧马人,也许是多年相濡以沫,不管是同有飞骥还是周泽湘,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云烟,这使他们的奔驰多了一种宁静的神秘感。沉默和内敛是他们共有的气质,这种气质,正来自于周泽湘那不曾停歇的思索。
  
    追潮如风
  
    1988年,一家叫“飞骥”的小公司成立了,这家靠摆弄在国内尚不为人所熟知的计算机为业的小公司,后来并入同有集团,成为同有飞骥。16年后的现在,这家公司已经站在了国内存储业的前列。 
  
    从1988年到1994年之间,飞骥的主营业务是存储配件,当时公司也就十几号人,所谓的资源也就是人而已,因为是自己所学的专业,所以对技术的敏感度相当高,没办法把握住当时服务器的厂商资源,但像服务器硬盘这样的存储配件却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产品的现货胜黄金,“300M的服务器硬盘要几千美元一块”,周泽湘说,但在当时,周泽湘就已经明白了技术和服务对于存储的重要性,他说:“那个时候服务器的硬盘都是随机原装的,用户另加硬盘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当时懂服务器的人就不多,懂存储的就更少了。” 
  
    这就是价值所在,正因为他们懂,所以当时很多系统集成商都找他们去帮客户安装,调试和维护,周泽湘和同有飞骥一开始就走的是“技术至上,服务为本”的道路,这样的理解一直延续至今,贯穿在周泽湘对产业方向的把握以及同有飞骥发展壮大的历程中。 
  
    那几年技术进步得太快,而盘绕在周泽湘脑袋里的思索也在急速旋转,这是个永恒的命题:下一步是什么?1993年到1994年间,周泽湘看到了磁盘阵列,这一看让周泽湘把同有飞骥这匹马牵到了大道上。 


    “当时康柏、AST都有自己的磁盘阵列解决方案,但在国内应用很少,我们就意识到,用户数据量增加的速度是惊人的,很快单块硬盘的存储模式就不能满足用户的需求了,所以阵列存储的模式肯定是未来的大方向。” 
  
    周泽湘的判断现在看来似乎顺理成章,毫不费力,但在当时,支持他的观点的资源并不多,甚至于还要自己跑去科学院找资料来作研究。 
  
    周泽湘勤于思,同时也敏于行,随后同有飞骥就引入了阵列卡、磁带机、光盘机等等新时代的存储配件,跟随这波浪潮,一直翻腾到了1995年,同有飞骥也在积累下有了本质上的提升,尽管一直到那时,同有飞骥始终都还是只跟集成商和服务器经销商打交道。 
  
    “那个时候,公司还处于土匪时代”,周泽湘这样总结这段初创期,在他看来,只能等着别人上门,业务只是敲敲边鼓,碰不到最终用户,这样的公司是没办法长久的,而同有飞骥已经在增值服务商这个方向上站了起来,再向前一步,土匪变成了游击队才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希望,于是周泽湘又开始了思索。
  
    取势如火
  
    1996年前后,是周泽湘和同有飞骥经历过的变化最大的时期,不仅是因为技术时代在急速革新,他们自身的变化也是相当迅速的,甚至于来不及感受到前一个变化给自身带来的阵痛。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周泽湘对“势”的度量和取舍,使得同有飞骥不仅安然度过疾风骤雨般的变动,还在这场革新风暴中趁势而起,攀爬到了新的高度。 
  
    周泽湘说:“1996年决定从存储配件上走出来,转到以系统为主,这个决定不好下,但是看到配件的前景一天天黯淡下去,决定也必须下,并且还得是很坚决果断地实行。” 
  
    周泽湘决定转向磁盘阵列,这样才能让同有飞骥进化到以向用户提供存储解决方案为主的专业存储公司,于是选择了Escort,作它的国内总代理,当时在国内竞争者也不多,主要就是豪威。 
  
    周泽湘认为这个转变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为此他甚至鼓上了壮士断腕的心气,决定“配件类产品不再进货,库存三个月内出清”。“要做就以最大的决心去做”,这是周泽湘对自己如此决定的解释,半年后,盘阵陆续出货,尽管量还不大,但以如此开端作为对周泽湘决心的回报,应该是够了。 
  
    “业务一转型,很多要求一下子就出现了,像是需要我们在面对客户时更加主动等等,这些不是马上就能适应的。”周泽湘说,但是,还来不及品味业务转型给大家带来的阵痛,他又看到了缺失的一环。


    最初对解决方案的认识还束缚在硬件的产品上,即使到今天,很多人还是这样的。周泽湘在审视同有飞骥的变化时,开始感觉到解决方案与硬件产品之间的差距,观察用户的应用模式,他看到了又一个新现象:双机冗余。 
  
    “在1996年,双机模式还只在小机上有,在工业标准服务器上还是新鲜事物。”周泽湘说,他认为从用户的应用角度来看,磁盘阵列解决了数据容量的需求,那么对于数据可用性的需求应该会随之浮出水面。 
  
    1996年年底,周泽湘引入了ROSE双机软件,对同有飞骥来说,这是第一个软件产品,但却做得相当成功,周泽湘在ROSE上的操作思路是让尽可能多的人用上它,因此在渠道和OEM各方面都采取了相当灵活的运作方式,几年间ROSE以及ROSE的OEM产品席卷国内,目前仍有相当一部分用户还在用着ROSE。 
  
    “依靠ROSE,我们奠定了存储解决方案供应商的基础。”周泽湘说,同有飞骥也终于摆脱了土匪处境,开始向他理想中的游击队转变。
  
    怀志如林
  
    依靠软件才能靠近用户的应用,依靠ROSE上的领悟,周泽湘对这一点看到了骨子里,因此寻找存储管理软件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下一步,周泽湘说,对存储管理软件的看重,也在于对离线存储的关注。 
  
    1997年底,VERITAS进了中国,当时国内对存储管理软件的认知还仅限于Legato和ARCserve。周泽湘接触到VERITAS也是很偶然的,他有一次帮别人做讲座,正巧VERITAS的人也同台出现,这样他才认识了VERITAS。 
  
    也许是跟周泽湘的同有飞骥发展设想太过吻合,周泽湘对VERITAS几乎是一见钟情,不久后,同有飞骥就在当年成了VERITAS的第一个国内总代。 
  
    周泽湘说:“很看好VERITAS的产品,这是关键的原因,另外一点是,同有下一步要进高端,要跨进UNIX平台去。”VERITAS在这方面当然能给同有飞骥一个很合适的踏板,此外,周泽湘还强调同有飞骥第一次与美国公司有正式的紧密合作,这种交流和沟通对同有飞骥的发展来说显然也是很有意义的。


    总之,一切都为了更进一步,为了那胸中的清晰志向,几年来,同有飞骥靠着这个志向一步步向前,周泽湘之所以紧盯着一个又一个的新变化,也正是有这样的志向在推动着他。 
  
    周泽湘并没有停歇,1999年之后,他对同有飞骥的全盘规划逐渐由蓝图变作现实,2000年推出了自有品牌的磁盘阵列产品,同一年签下了VERITAS高端产品,业务也逐渐迈入到高端领域,用他的话说,2000年年底,随着这些标志性的成就一个个显现出来,同有飞骥的布局也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他感叹道:“对同有飞骥来说,这是划时代的变化。”
  
    筑基如山
  
    当国内存储精锐屯兵京沪广,紧盯大项目不放的时候,同有飞骥还在各地开分公司,这就是同有飞骥与众不同之处,周泽湘的解释是:“同有飞骥是把存储当事业来做,我们更着眼于创建我们的品牌。”


    这个说法跟同有飞骥在全国建立六个分公司有什么关联呢?周泽湘说了一个词:服务。 
  
    存储领域对服务的需求是很直接和明确的,因为直接关系到用户的数据,关系到用户的业务。如果在服务上没有足够快的响应速度,那么再好的产品和解决方案也等于是空口白话。 
  
    周泽湘对待服务的态度是相当较真的,1999年同有飞骥在山东设了个办事处,这让业内人很奇怪,在单独一个省设办事处,开销并不是小数,对于一般存储公司来说,山东离北京也不算远,北京能办的事情,何必另外花钱放到山东去做。 
  
    实际上当年同有飞骥在山东接连拿到了山东证券和山东高速公路等一些项目,所以专门放了一个办事处来做服务,周泽湘说投入是相当大的,但这就是同有飞骥的特色。 
  
    设立办事处提升服务响应速度只是服务体系的一部分,在2000年,同有飞骥还建立了客服中心,今年还设立了专职专人的800客服电话,以统一服务界面。 
  
    强调服务是一方面,周泽湘说,同有飞骥多年经营下来,也形成了一些自己的特色,特别是在中低端上市场覆盖面相当广,因此也需要一个比较大的业务框架来看住尽可能多的区域市场, 
  
    在业务框架之外,周泽湘非常注重人的因素,同有飞骥是一家技术主导型的公司,现在公司里技术人员的数量还多过销售人员。有服务为本的指导策略,技术人员的培训是重中之重的课题,因此同有飞骥所有技术人员都要在北京经过统一的技术培训。 
  
    经历过十多年来多次企业变革浪潮的洗礼,周泽湘对企业如何长期持续发展下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这正是他和同有飞骥自进入新世纪以来,似乎都开始变得更为稳健和成熟,有些时候也有些持重不前的感觉,他认为公司在经历诸多变化后,应该有一个调整期,在这个期间尽量修炼内功,完善机制,换句话说,就是再次打好基础,他要的是能够实现更大目标的强健体魄。 
  
    周泽湘推动同有飞骥在很多方面练内功,企业文化就是一方面,也许正是如此,他和同有飞骥的企业气质也才会显得这样契合。 
  
    “长期积累下来的企业文化主要有三方面的,一是务实,二是对客户负责,三是团队合作精神。”周泽湘介绍说,看起来是有些平淡无奇,但在周泽湘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自然形成的,比之其他企业那些只呆在印刷品上的东西要实在一些。 
  
    “重要的是修炼内功”,周泽湘一再强调,包括企业文化、技术研发、营销策略等等,他也都以“修炼内功”这个标准来再次衡量,在习惯内求于己身的他看来,修身才能兴业。
  
    在那之后
  
    周泽湘对于同有飞骥的期望是进入国内第一阵营,成为存储业内的联想。他反复强调,过去同有飞骥的步子太快了点,现在打好基础是更重要的事情。 
  
    他对国内存储业有这样的论断:“竞争日趋激烈,也日趋国际化;国内小品牌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渠道和服务的重要性越来越高。” 
  
    联想之后,仍然面临诸多问题,何况业态复杂程度远超于此的存储业?周泽湘要的,根本上恐怕不是这样一个市场地位,而是这样一个民族品牌,同有飞骥不断在充实自己的自有品牌产品线,与VERITAS、微软等国际企业在多方面进行深入合作,图的也不会是一时的市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