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IBM系统部Power Systems全球总经理Doug Balog接受了DOIT传媒集团总编李卫忠的独家专访，介绍了Linux on Power之上获得的最新发展，POWER9和POWER10的发展路线图，以及对Power未来的看法。
更多新工作负载基于开源软件，Linux on Power在2020年将获得Linux市场两位数市场份额
李卫忠：我十多年一直在采访Power的大量用户，IBM是SAP、Oracle等ERP公司天然绝配的合作伙伴，但后来x86的声音渐高，您能否分析一下这种变化背后，是Power有什么东西没有捕捉到吗？
Doug Balog：现在越来越多新的工作负载都是基于开源软件开发的，而IBM在很多年前就看到并积极拥抱了这一趋势，如z Systems在20年前就开始支持Linux。
此外，IBM从三年前便开始将Power的战略重心更多地转移到Linux上面，随之转移的也包括围绕Linux on Power的生态系统。为了联合更多的ISV等合作伙伴在开放的Power平台之上打造Linux产品，OpenPOWER基金会的成立和发展就是这一改变的重要体现。
Power在Linux市场里虽然是一个后来者，但IBM已经有了强大的ISV队伍、支持Linux的硬件产品，同时还有非常强大的创新社区，能看到强劲的市场增长势头。
SAP HANA是非常好的例子，Linux是其唯一的操作系统。自SAP于去年8月份正式发布SAP HANA on Power以来，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有超过200个客户正在运行HANA on Power，或已经采购了相关设备。
客户选择HANA on Power的第一个最大原因是其企业级的扩展能力。因为SAP HANA S/4应用更重视纵向扩展，而非横向扩展，Power正是纵向扩展最好的平台。第二个原因是Power的灵活性，Power是唯一能够支持SAP实现虚拟化的平台，并且为客户在同一个硬件平台上部署多个HANA实例提供了灵活的选择。因此，每周、每天都能看到SAP HANA on Power在与x86服务器平台的竞争中获胜。
目前，越来越多的大型企业正开始选择在Power之上的Linux平台来运行他们的企业级工作负载。
然而，我们的脚步不止于此。一些云厂商客户正在部署Power服务器，无论是本地的中国移动、腾讯，或是美国的Google和Rackspace，又或是IBM自己的云，都在部署Linux on Power。对于IBM而言，Power进入Linux市场、获得发展是一个快速的转变过程。
李卫忠：但是财报显示Power的整体业绩是在下滑的。
Doug Balog：看一下Power去年全球范围内的情况，我们在每一个季度都获得了不错的增长情况。2014年发布POWER8，下半年随着scale-out（横向扩展）产品的推出，马上看到了上升势头。我们随后在2014年底又发布了scale-up（纵向扩展）产品。在2015年，我们收获了连续四个季度的增长。
可以看到，Power正积极参与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市场：一个是Linux服务器市场，这是一个庞大的、增长非常快的市场，我们在这个市场也是增长很快的；另一个是Unix市场，IBM是第一大供应商，虽然这个市场正逐步下滑。
2016年上半年，凭借SAP HANA on Power和OpenPOWER基金会的创新成果，我们在Linux on Power方面看到了持续的增长。当然，同时也看到与情况较好的去年相比，在Unix领域的下滑。将这两方面情况综合在一起，便得出2016年上半年的总体情况。
然而，需要强调的是，Linux on Power在短短两年之内，便对IBM全球范围内的硬件事业贡献了10%的比重，这是一个从0到10%的巨大增长。
李卫忠：请介绍一下基于Power研发方面的最新情况？
Doug Balog：从IBM公司整体来说，在研发上的投入一直占据世界前列。在过去二十年里，我们的专利在全球一直是排名首位的。
IBM在研发上每年投入60亿美元，其中大约有一半是在硬件领域，一方面是针对支持POWER8的硬件和软件的投入，也包括像与NVIDIA合作推出的面向高性能计算的新POWER8芯片，还有对认知计算、深度学习、机器学习等的支持，以及基于Power的云等等。
我们前一段时间介绍了POWER9芯片。从开放性和透明度而言，POWER9与以前发布过的芯片都大有不同。我们还介绍了从POWER8到POWER9的发展路线图、POWER9的合作伙伴，乃至POWER10等方面的内容。这个发展路线图便体现了IBM在Power上的研发投入。
因为我们对于开放的承诺、对于OpenPOWER基金会的持续投入，可以看到POWER9具备Power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透明度。
POWER9将会交付纵向扩展和横向扩展两种芯片，两者都采用了全新的核设计，其中包括可以达到24核4个线程，或者12核8个线程的选择。
这样的设计主要是因为，我们认为不同的工作负载具备非常不同的要求，有些工作负载要求核多一些，有些工作负载要求线程多一些。因此，提供更为灵活的选择，可以帮助我们在Linux市场中获得更长足的发展。
针对横向扩展市场的POWER9将计划于2017年底推出。
需要强调的是，我们在POWER9上会继续通过POWERAccel利用加速技术，比如下一代的NVLink、下一代的CAPI，以及在PCI E(Peripheral Component Interconnect，外部设备互连)上的持续投入等。POWER9会有一系列用以支持加速技术的功能。
针对横向扩展市场，POWER9的另一个着力点便是降低成本，我们首次采用了行业标准的内存。
随后，在2018年底，我们也将计划推出面向高端市场的POWER9纵向扩展系统。
李卫忠：对POWER9的预期增长是多少？
Doug Balog：随着POWER9横向扩展系统的推出，我们希望Linux on Power在2020年能获得在Linux市场两位数的市场份额。
未来是认知的时代，IBM在加速技术上下了一个大“赌注”
李卫忠：针对云计算、大数据、移动、认知等技术发展，Power服务器针对性地做了哪些变化？
Doug Balog：对于希望部署云平台，特别是利用公有云的企业而言，他们希望按照自己的需求想买什么云就买什么云，想运行什么云就运行什么云。这是一个以企业客户需求为导向的服务器市场。
这表示，我们在与浪潮、超微、纬创等合作伙伴的合作中，他们必须根据云计算供应商的需求和选择的方式来提供服务。我们需要重新去思考如何开发我们的系统来更好地应对云计算市场的需求。
此外，他们希望能在基于Power的云平台上使用在基于x86服务器的云平台上同样的工具，包括同样的开源工具和软件。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构建这样一个生态系统，将Power平台移到云上。
随着摩尔定律走到尽头，我们在加速技术上下了一个大的“赌注”。
IBM坚信未来是一个认知时代，市场上也将其称为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的时代。这都表明，能够持续往前发展的系统都必须具备强大的针对通用用途的处理器，以及针对特定需求的加速技术。我们认为，面向认知时代的平台需要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
Google、NVIDIA、IBM、Mellanox和TYAN在三年前成立OpenPOWER基金会时，我们便看到了认知时代的到来。不管是作为供应商还是用户，OpenPOWER基金会的成员都朝着这一趋势积极地贡献力量。这也正是为什么NVIDIA的黄仁勋先生在大会上呼吁，这一面向新时代的平台需要多方的共同助力。
我们与NVIDIA联手宣布的POWER8服务器正是面向认知时代而设计的。它使POWER8具备了NVIDIA NVLink和Tesla P100 Pascal GPU的能力。这使POWER8成为市场上唯一将NVLink技术嵌入芯片的处理器，包括英特尔、AMD、ARM都不具备，我们是唯一的。
全新的POWER8芯片能够交付领先于其他产品5倍的处理器与GPU之间的数据传输速度。
目前，一个全球性的零售商利用这个平台对他们的供应链进行优化，对大量存货进行快速决策。对于他们来说，以前在未经优化的平台上，每年可能会损失几十亿美元，然而凭借我们搭载NVLink的最新芯片，他们在一周的时间内就实现了回报。
我们有非常多的合作伙伴，其中一部分来自OpenPOWER基金会。
目前，OpenPOWER基金会已经拥有了250个成员企业，我们实现了从5个初始成员到250个成员的50倍增长。
这里面可以看到我们在本地的合作伙伴也是很多的，包括苏州中晟宏芯、苏州中太、浪潮等。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全球范围，我们的合作伙伴都覆盖整个产业链的各个层面，一直延续到大学和企业客户。
在今年6月，腾讯宣布正在“评估”Power对其Spark工作负载的支持。而现在，腾讯表示其已经通过了评估阶段，正展开部署。因为，他们看到了在Linux on Power平台上运行Spark工作负载的优势。
我们还发布了另外三款Power Systems LC服务器产品，它们是我们与纬创(Wistron)、超微(Supermicro)等OpenPOWER基金会成员的合作成果。第一款产品就是IBM Power System S822LC for High Performance Computing，它基于POWER8芯片加上NVIDIA Tesla P100 Pascal GPU。
另外两款服务器更多是针对商用的。
首先S822LC for Big Data服务器具备非常大的存储，在两个U的机柜中最多可提供96个TB的内存。凭借这款LC服务器，企业客户可以更好地利用如Hadoop、Spark等大数据软件。
第三个新成员S821LC是针对机柜密集型工作负载的，在一个机柜上可以放42台Power服务器，它针对的是计算密集型或者网页浏览密集型的工作负载。
我们承诺将持续助力围绕加速能力的行业发展方向，继续利用OpenPOWER社区的联合创新。除了刚才讲到的和NVIDIA的合作，我们还会持续为FPGA提供强大支持，针对如医疗等特定行业提供加速技术。
我们将芯片上所有与加速和互联相关的能力称为POWERAccel。我们知道市场正在变化，而它正好是朝着我们所擅长的方向发展。通过发布这些新的芯片、新的系统、来自OpenPOWER基金会的创新成果，我们具备在市场上获胜的战略和能力，这都使我们在快速发展的Linux市场中占据了有利位置。
再举例两个。Mellanox一直是我们在I/O领域的重要合作伙伴。另外，像MongoDB等开源数据库厂商对于我们而言也非常重要。
此外，还有一系列开源软件层面的合作伙伴，包括在云计算领域的Ubuntu和Canonical。SAP HANA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我们与Mellanox和NVIDIA联手推进的高性能计算也具备同等的重要性。
以本地的行业为例子，无论是电信、金融、保险还是其他行业，他们都正在经历转型，他们都处于变化的阶段。在这一过程中，这些客户正在思考如何更为敏捷、更为快速、思维更为宏观，而不仅仅停留在架构层面。我从客户和供应商处得到的一个明确的信息是，他们需要一个有别于Intel或者说x86的新选择。
所有客户乃至整个市场都处于一个快速变换的状态之中，他们需要的是更为快速、开放的创新举措。在客户看来，OpenPOWER基金会的创新成果能够为他们提供足够的能力和灵活性，从而获得他们所需的转型速度。
李卫忠：好的技术要落地，在用户那里真正发挥作用，需要提供强大的服务能力，请介绍一下围绕Power进行的服务情况。
Doug Balog：不同的客户有不同的需求。一个共通点在于我们需要为客户提供在迁移、部署等方面的帮助，帮助其充分利用系统的全部价值。
我们主要采取两种方式来提供围绕Power的服务。一是通过IBM GTS，提供包括迁移、部署、上云、Linux优化在内的全方位服务。
二是通过我们的合作伙伴为客户提供服务。
在全球范围内，IBM都将合作伙伴视为连接市场的重要路径。合作伙伴起到的重要作用之一在于，他们具备对客户的深入了解以及在特定项目中为客户服务的经验。
以SAP HANA on Power为例，我们不仅在IBM中创建了新服务，也同样帮助我们的合作伙伴创建他们自己的新服务，从而为客户直接创造价值。
李卫忠：IBM对中国市场怎么看？
Doug Balog：中国市场有自身独特的挑战，其中之一便是对本地IT的强调。这也是OpenPOWER基金会的一个重要支柱，主要面向的便是像中国这种将本地IT视为重中之重的市场。我刚才提到的面向全球的POWER8平台上的Linux和AIX产品和能力都同样适用于中国。我们在中国本地也一直大量投入于与本地合作伙伴的合作。
中国市场之于我的独特之处在于我们与合作伙伴一起构建了一个完整的本地生态系统——从与苏州中晟宏芯合作研发的中国POWER芯片、与苏州中太合作的本地Power系统，再到本地的操作系统、Linux发行版、数据库，都是很好的证明。
我们对于中国市场的发展趋势非常了解。我们也通过OpenPOWER基金会等组织支持这样的发展。
我认为，就本地市场的POWER8应用情况而言，POWER8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无论是中国移动、腾讯等客户，还是苏州中晟宏芯、苏州中太等合作伙伴，我们都能看到在POWER8上实现的新发展。这是我们用以进入原本由Intel主导的Linux市场的利器，我们希望推动更多的Linux应用和软件从Intel到Linux on Power的迁移。
画像Power，唯有改变，才能引领未来
李卫忠：如果给Power做一个画像，您觉得结合技术、市场等各方面因素，用哪些关键词可以描述Power要留给别人的印象？
Doug Balog：据我从客户那儿得到的反馈显示，他们对于Power的印象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其一，Power是具备高美誉度的成熟技术。其二，客户认识到，我们正推动Power的转型。
其三，那些与我们在POWER8和Linux on Power推出初期便联手一起走来的客户和合作伙伴，对于Power的发展非常满意。
Power在过去几年的转型是令人振奋的。当然，推动这么庞大业务的转型所需要的是大量的精力和无比的热情。
但是，这是我们必须迈出的一步，我们需要根据市场面向认知计算和云计算的发展趋势作出相应改变。只有改变，我们才能继续作为未来的一部分，避免成为历史。
采访后记
笔者采访Power服务器应用近20年，见证了其在UNIX时代的辉煌，也看到了Power顺应市场，加大对Linux的支持力度，并通过OpenPOWER基金会进行更彻底的开放，乃至积极与SAP HANA、NVIDIA GPU等联合创新，引领云计算、物联网、实时计算、认知计算新时代的到来。
“莫道玉关人老矣，壮志凌云，依旧不惊秋。”有了勇于不断变革的精神，相信Power必能再次迎来新的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