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正月十八,是中华医圣张仲景诞辰1870周年纪念日。往年的这个时候,医圣山上旌旗已飘扬,医圣像前红毯已铺就。做为庆典活动一部分的民间戏剧已在热闹上演,义诊专家正忙的应接不暇。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今年是无法如期举办大型线下祭拜庆典。但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在全民参与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的战役中,对张仲景的纪念,实际上已经开始。就在2月6号,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组织实施的应急科研专项取得了阶段性进展,从《伤寒论》中多个经典方剂优化组合而成和清肺排毒汤,经过四省214例的运用,发现总有效率为90%,后被国家卫健委、中医药管理局下文推荐使用。
时间跨越1800多年,来到了2020年,《伤寒论》仍能为当下这场疫病防治出力做贡献,这体现了中医药独特的优势,又何尝不是对仲景的纪念!尽管我们非常不希望是以这种形式。
可能是《伤寒杂病论》的光芒太过耀眼,很多人对张仲景的了解,多是《伤寒论》、《金匮要略》、辨证论治、经方这些层面。他留下的坐堂行医、望眉断病、饺子来源等典故,仿佛只是陪衬和传说。
当每个人都不可幸免身处这次疫情中,从我们的所看所感,尤其从那些勇敢逆行、敢讲真话、埋头实干的医者身上,再去认识仲景,发现不再只是局限于高大上的医圣形象,首先是一个心怀慈悲、济世仁爱、业务精湛的医者。
张仲景《伤寒论》序记: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每读至此,虽能够理解张仲景当时的悲痛无助,但再怎么还原场景,用同理心去感受,也难以体会这廖廖几句话背后的心情,毕竟时空翻越,我们与东汉末年,间隔了1800余年。
但是这次,发达的网络让我们有机会第一时间从不同层面去了解疫情。看到了钟南山院士面对镜头说“武汉是个英雄的城市”时的眼噙热泪,听武汉最早上报疫情的张继先医生说“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听正在接受采访、突然接到电话得知好朋友兼同行确认感染而泣不成声的胡明医生,看到有从病房出来失声痛哭、或在下班路上崩溃大哭的那些不知名的医护人员。
刚开始对他们的言行举止,多少还是从医生这个职业的角度,甚至是带着标签去理解。直到看到了更多,一位失去母亲的年轻女孩追着殡仪车撕心裂肺喊妈妈时的视频,一个六七岁模样小女孩因爸妈确诊而独自在家、社区人员去隔门照看带着哭腔的叮嘱,一位90岁婆婆在医院四天四夜照顾63岁儿子的背影图片,因全家多人感染而确不了诊、住不了院恐慌无助的信息﹍﹍这是遭遇这场疫病的普通的人啊!
只有普通市民能让我们角色置换,感同身受!
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理解钟院士为什么会眼噙热泪,封城对武汉人意味着什么?医疗配置及诊治物资筹备,需要跟病毒较量与时间赛跑,意味着这个过程会有武汉人做出牺牲,而谁该是那个失去生命的人和失去亲人的家庭啊!理解了张继先医生为什么说眼泪流干了,面对患者,无法确诊、无力救助,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或甚至失去生命,怎能不心痛流泪?理解了胡明医生为什么泣不成声,是医生们明知危险还要往前冲锋的悲壮。
不同的时空,同样的场景。张仲景族人二百余人,不到十年间失去三分之二,做为医者,张仲景面对的还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自已的宗族亲人,“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该是何等的悲痛!
从汉代到今天,时光飞越,苍海桑田,但从张仲景到钟南山、张继先以及无数代前赴后继的医者,面对疾痛面对生命,有着同样的情感使命,他们是生命的守护者,是带着隐形翅膀的人间天使。
纪念仲景,是后世不忘先圣恩泽,是对仲景精神和学术的传承发扬。所幸现在国家对传统中医药越来越重视,有大批真正的中医药专业在研究伤寒应用经方,有仲景宛西制药这样的医药企业,潜心贯注于仲景医药事业,承医圣精化,造仲景名药。
致敬正在一线与病毒交战的医生,致敬所有伟大的医者,当疾病缠身、病毒来侵,他们才是我们生命的保护神。医者虽仁心,更需要有懂得医者仁心的患者和社会,更需要我们懂得珍惜健康、敬畏生命。